2024年12月5日

影评|《出走的决心》:当了半辈子女儿姐姐妻子妈妈,她决心出走寻找自己

  • 源众
  • ringo
  • 2024-09-26 10:15:00

《出走的决心》在今年中秋节上映,豆瓣开分8.6。影片根据河南郑州50岁自驾游阿姨苏敏的真实故事改编,也在当地取景拍摄,展现了一位普通女性寻找自我的决心与行动。导演尹丽川表示,苏敏的故事在她看来很“摇滚”,电影的英文译名“Like A Rolling Stone” 正是这种精神的象征。整部电影的叙事不单纯关注结果,而是深挖出走的动机,探索她自我觉醒的过程:她为什么要出走,又如何出走?



01 “乡愁是属于男人的奥德赛,逃离是刻进女性身体里的史诗”


电影的主人公李红是一个传统中国家庭的女性,长期以来她不断扮演着女儿、姐姐、妻子、母亲的角色,她的个人身份在这些社会角色的重压下变得模糊不清。
影片中小李红从小就被家庭的性别偏见和传统观念束缚,被父亲强制退学,剥夺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结婚成家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救赎和解脱。
于是她为了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背着父母和孙大勇领了证。
小李红蹬着自行车离开家,兴奋地穿过人群,向着新生活奔去。那时的她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殊不知夫权与父权的本质无异,婚姻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期待中的自由,反而将她禁锢在另一种权力结构中。

02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女性在追求个人发展和自我实现时,往往会受到来自家庭角色预设的阻碍。

影片中,李红考驾照象征着她自我提升的渴望,这却与女儿被裁员产生了时间上的重叠。

孙大勇将女儿被裁员归咎于李红,这无疑反映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女性应以家庭为重,个人发展为次,也突显了社会对母亲角色的期待和要求。

家中男性完全有能力承担家庭责任,但除了女儿和李红外,似乎没有人愿为家庭牺牲。

于是,每当李红试图找回一丝自我时,家庭就会面临崩溃。

而当家庭其他成员各自取得成就时,李红的付出和牺牲却被视为理所应当,她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个家庭保姆和背景板。


李红的生活充斥着被忽视和牺牲的苦楚,这种压抑最终驱使她决心“出走”,寻找真正的自我。这一选择并不是逃避,而是她对自我认知的一次深刻觉醒和对生活的重新定义。


等了不知道多少年,李红贷款买车终于开上了公路。这一次,李红畅快地开着车在天地间腾云驾雾、云游四海。


“出去,寻找自己的快乐,现在我握着方向盘,就好像能左右我自己的命运似的。这一次,她终于掌控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而妻子出走后,孙大勇和从前的妻子一样坐在了阳台,面对着铁栏杆看着窗外,仿佛也被困在了无形的牢笼中。


03 探讨争议


1*)删除原型中的家暴

影片在处理家庭暴力问题上选择了克制,有观众认为电影刻意削弱了原型故事中更加严重的男性不作为。

尽管电影中没有直接描绘家庭暴力,但通过展示家庭内的压抑与苦楚,成功映射出家庭内部隐性的困境、日常的压迫感

冷暴力在法律上虽然不被认定为家暴,但是情感的冷漠和沟通的缺失,往往会给人带来更深的痛苦。

不禁让人想到田埂诗人的韩仕梅描述自己的丈夫:“和树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苦/和墙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痛”。

或许影片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更加突出了“普适性”,才让每个人都能透过电影照见自己的生活,看到自己或自己亲人的影子,进而产生共鸣与认同。

2*)女婿的迷惑性

张本煜饰演的徐晓阳颇具迷惑性。孙大勇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精打细算什么都要跟妻子AA,只会通过打压妻子来确认自己的权威,认为妻子承担家庭责任是理所当然的。

而徐晓阳情绪稳定,温和且易于沟通,能够给予爱人情绪价值和经济支持,跟岳父岳母关系也和谐,好像是一个新时代的男性了。

尽管电影中的男性角色孙大勇和徐晓阳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男性形象,但他们共同体现了对女性角色传统预设的期望

徐晓阳在与妻子争执中脱口而出的“我们男人原来还能说话啊”,暴露了他在家庭责任上仍是一个局外人

虽然表面上关心妻子,却从未能真正理解妻子的处境和需求,真正从她的立场出发,考虑她面临的风险与未来。

为了让妻子无条件付出,用“母亲最伟大”这样的措辞将母亲塑造成必须无私奉献的象征。

相比孙大勇,徐晓阳给妻子带来的困境是隐性的他的存在也反映了传统性别角色的根深蒂固和新的社会期望之间的矛盾。

04 结语

《出走的决心》不只是李红或者苏敏的故事,它讲的是千千万万个女性,触及了现代社会中个体与家庭、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广泛冲突和矛盾。

通过李红的自我觉醒,影片向观众展示了拥有出走的决心对于女性来说到底是多么需要有勇气的一件事。

女性的“出走”不是逃离,而是向自由的迈进

对那些在传统角色中挣扎,但仍然勇敢追求自我的每一个人的致敬!

「此刻,她依旧在路上」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文责自负。

**配图均来源网络